原文
自由软件主义还是马克思主义？
作者：LKN
“基于小资产阶级道德的思想基础使得自由软件运动的思想基础变得脆弱、狭隘，而没有一个坚强的思想基础便很难产生坚强的组织，没有坚强的组织却又要与资产阶级战斗，那无异于堂吉诃德战风车。”——《革命自由软件运动宣言》
（本文是对于《新闻》上刊载的这篇文章的总结与补充）
一、为什么说自由软件运动是有进步意义的？
对于经常在电报及xmpp等平台进行网络宣传的“左派”来说，自由软件这个词想必不陌生。一部分对技术了解不多的同志，云里雾里地接受了很多指责他们“不使用自由软件”的话。很多马克思主义者都看得到：xmpp上存在着庞大的自由软件主义者，企图把好不容易摸索出一条革命软件运动的路线，拖回到小资产阶级的自由软件运动中去。随着xmpp上革命派的壮大，无产阶级政治挂帅的技术路线，也不得不和这群自由软件主义者的唯技术论路线产生激烈的冲突。现在的确有了将属于革命派的这篇老文章，进行再次更新的必要了。
关于自由软件运动本身的小资产阶级性质，《革命自由软件运动宣言》已经说的够详细了，自由软件运动本身的性质当然是进步的，它和反动的无政府主义不一样：无政府主义是小资产阶级的落后思想，体现了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无组织无纪律，最终只起到加强资产阶级专政、破坏无产阶级专政的作用，但是自由软件运动在其刚刚诞生的时候，就与资产阶级的知识产权争锋相对，它在一开始，就是以和垄断资本的反动法权斗争的姿态出现的。为了更好的说明这一点，我们得先思考一个问题：知识（或者说脑力劳动的产物）有价值吗？有人说，书本当然有价值，提供软件下载的服务器、装有电子书和软件的硬盘当然也有，它们都是由工人的劳动所创造的。但是，书本的内容，软件本身真的有价值吗？如果不考虑载体的价值，知识本身从被创造出来开始，对知识进行复制，本来就不需要任何价值。因此如果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来看，知识是无价的（两方面的含义），而程序员、作家等脑力劳动者进行的是非生产性劳动。
如果意识到了这一点，就能明白资产阶级“知识产权”的实质，所谓知识付费，就是被资产阶级打着“支持创作者”的旗号进行的抢钱行为，实际上，如果人们为私有软件付钱，大部分钱都进了资本家口袋，只有很少一部分到了真正开发软件的脑力劳动者手里。而知识产权，就是帝国主义的垄断资产阶级们最反动的法权之一，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对有形的商品的垄断，甚至要把知识这种原本无价的东西也给垄断，实际上是变相地掠夺劳动人民的财富。
二、自由软件运动的问题，前人文章中没有指出的部分
自由软件运动在最开始就表达出对这种法权的强烈愤怒，但是，同样显现出来的还有自由软件运动的小资产阶级性，这不仅仅是说自由软件运动最开始的发起者是小资产阶级，还在于其原则很“标准”地为我们展现出了小资产阶级这个阶级普遍的思想。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时刻在破产边缘挣扎的小资产阶级普遍是痛恨资产阶级的，自由软件运动也痛恨软件垄断资本。但是，小资产阶级的软弱性、摇摆性，也一样影响了自由软件运动，他们反对私有软件却不反对资本主义，最终只能是“无异于堂吉诃德战风车。”
但是《革命自由软件运动宣言》文章中没有发现的是，自由软件运动同样受到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自由散漫等思想所影响。自由软件的原则里有一条是自由修改后分发，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不考虑原作者的意见，在现有软件的源代码基础上分支开发。所以很多自由软件都是四分五裂的，最著名的自由软件Linux系统就有上千个发行版，假如同志们真的去工人群体中调查一下，就会发现无产阶级也认为自由软件不是那么的好用，这不是被垄断资本胁迫而说出，而是事实如此。靠各自为政的小生产者的脆弱联盟去开发软件，是无法和大生产的软件相抗衡的，即使这种大生产是垄断资本家们靠棍棒组织起来的，是建立在对脑力劳动者的强力压迫剥削之上的。
有人说了，那也有不分裂的自由软件，比如Linux内核，的确，这个内核作为大部分Linux发行版的基础，就算分支出去也没人会用，所以才保持了相对的稳定，但是这也根本不是无产阶级的大生产，因为作者linus本人已经成为了一个学阀资产阶级，他靠着学阀资产阶级的地位和金钱组织起来的集体开发模式，还是一种资本主义的，对人实行压迫的大生产。（可以看看前段时间linus为了迎合欧美帝国主义踢出俄罗斯开发者的事）
三、现在的一些“左派”是怎么将革命软件运动拉向后退的？
前人的文章中忘记提出自由软件运动中体现出来的小资产阶级自由散漫思想，后来的如果是革命派，应该提出这一点，可惜的是，后来的所谓“左派”，选择性无视了这个问题，企图把革命的软件运动重新拖回到自由软件运动中去。他们不发展自由软件运动中和资产阶级法权斗争的思想，反而是大力发展自由软件运动中自由散漫、个人主义、动不动闹独立性的思想，从这一点上说，这些所谓“左派”，还不如发起自由软件运动的那些小资产阶级。他们把运动的目标变为追求纯而又纯的自由软件主义，而忘记了自由软件运动一开始的目的：反对资产阶级的反动法权，让大多数劳动人民都能自由地学习、使用软件。
在我们的xmpp群聊里，有“左派”提出了“没有一百块钱买个手机刷上自由的系统，就不革命”提出了“手机里有私有软件，就不革命”。这些理论实际上已经走到了革命自由软件运动的反面，不考虑劳动群众的实际情况，不是为了帮助同志更好地使用软件，而是为了建立一种新的反动权威。他们打着安全的旗号，把枪口对准了缺乏技术知识的革命工人和没有钱购买设备的革命学生，他们的技术已经不再是为了帮助同志、服务于革命，而是成为了建立资产阶级等级制，体现个人优越感的东西。他们的“安全工作”不是为了革命的需要而进行的，不是以马克思主义为原则的，而是将“安全”本身作为目标，仿佛革命事业是要在一点危险都没有的温室中活动。
《革命自由软件运动宣言》中提到了，自由软件运动中的小资产阶级局限性，一部分自称“左派”的人士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自由软件运动的发起者们拒绝使用私有软件，还可以理解为他们对于垄断资本的痛恨。可是许多人士明明知道，还有很多先进的工人、学生，在国内垄断资本的私有平台qq、贴吧、知乎、微信上活动，却选择装聋作哑，选择性无视。我当然不是为了鼓励大家去资产阶级专政的平台上活动，但是必须指出的是，在未来也一定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给这些平台上的革命者进行宣传。我们是为了革命才使用自由软件的，而不是为了龟缩于此，事事优先考虑的是能不能做到“滴水不漏”的安全，处处受到自由软件的限制，用小资产阶级对“安全”的异常敏感而阻碍革命的进一步发展，这实际上是一种右倾机会主义。
笔者在之前提出，如果有掌握在无产阶级手里的闭源软件，也不是私有软件，更多的是为了和这些人碰一碰，看看他们的头脑里究竟是自由软件主义，还是马克思主义，不过，对于将来是否会存在无产阶级掌握的闭源软件，目前还没有依据，这是我之前提出的问题的不足之处，我承认这个错误。
无产阶级的软件运动应该要以马克思主义为原则，政治挂帅，而不是以自由软件主义为原则，我们的技术应该是为革命服务的，也就必须要考虑到同志的实际情况再去提出软件技术上的建议，而不是脱离实际地要求对方必须要有装了自由系统的手机才能参加革命。革命不是在温室中进行的，革命的安全，是在“一切为了革命”的原则下尽可能保证革命者的安全，如果有不得不冒一点危险才能进行的革命工作，难道我们马列毛主义者要摆摆手说“不，我不去”吗？十月革命中的布尔什维克党员、解放战争中的红军战士，他们会说这样的话吗？我们革命派的答案是，我们使用自由软件，我们支持有进步意义小资产阶级的自由软件运动，但是应该发展革命软件运动，而不是停留在小资产阶级的自由软件运动中。
工农解放社评：
这篇文章精确地指出了当下某些马列毛左派关于安全问题的错误观念。我们某些左派，非常注重自己的安全，以至于要完全肃清一切私有软件，甚至鄙视不懂技术的同志， 搞所谓“纯之又纯”，这当然是错误的。作为革命者，只能是让技术为革命服务，而不是让革命为技术服务。我们推广自由软件，不是由于什么道德上的原因，而是由于这些具体的自由软件能够真正地为革命者的安全活动发挥作用，难道只要看见了谁用私有软件，便要将他开除革籍吗？同样是私有服务，我们避免使用微软和苹果，有限地使用谷歌和cloudflare，难道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吗？更不用说，为着革命的需要，我们不仅要使用各种有潜在风险的服务，还要冒险结成组织，冒险墙内引导群众，冒险线下融工，难道都要因为不够安全而全部拒斥吗？如果只是通过技术知识想要营造一个可供维持自己独立地位的高高在上的真空地带， 像欧美所谓“骇客”那样追求高妙的技术，追求个人的绝对隐身，那么就简直无法进行任何有意义的革命活动，其最好的结果就是脱离现实的革命，而最差就是成为下一个编程随想。
当然，应当强调的是，这里绝不是说不要安全工作。革命者的这些安全规范是从斗争中学来的。应该做，却因为惰性不做安全工作的人，不能指望他们做更加需要精力的革命工作。
关于所谓无产阶级的闭源软件的问题，我们认为大可不必如此纠结。正如作者所强调的那样 ，自由软件运动是小资产阶级的既具有进步性又具有一定落后性的运动，我们没有必要照搬其中的一切。私有软件的流行一方面是其依附于官僚垄断资产阶级所得到的一定的数字垄断地位决定的，另一方面也是由于自由软件使用门槛高的特点导致的，而这些不适合于无产阶级掌握的特点是要在将来的运动中改造的。例如就算自由软件开放了源代码，有多少人会遵循“信任但是验证”的原则，去自己审核代码和进行编译比较呢？ 又例如如果软件是由无产阶级先锋队开发掌握从而服务于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那么当然是非私有的，而且也不该拘泥于是否闭源，难道指望资产阶级好心公布零日漏洞吗？在自由软件运动的基础上，马列毛主义者应当努力学习技术知识，具体分析以利用一切数字资源推进革命的安全工作，同时将最新成果传播到广大群众，尤其是到工人中去。未来的革命自由软件运动将是无产阶级领导的广大群众反对数字资本主义的革命运动，而共产主义的自由软件运动将会成为真正自由的软件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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